主题：谨防“死了就不用写作业”的另一种解读

在幸福的“第一课”刚上完不久，就出现这么不幸福的事，再一次激起大家对当前制度的控诉，发出“救救孩子”的呐喊。在不经意中，有的议论开始走调，三名悲情的女生，被莫名涂上反应试、反作业的英雄主义的色彩，就如大家当年对待高考零分试卷一样。这显然走向反面，不会是救孩子，而会是害孩子。

不管从哪个角度分析，学生因学习或生活上的问题走极端，都是十分错误的，是对生命的不珍惜，对自己和对家庭的不负责。这是讨论学生自杀事件的基本点，也是进一步、引导学生的基本点。为此，大家在分析制度之弊、缺失时，不能突破了这一基本底线，否则，言者无心，听者有意。———“这么小，就做这么多作业，不逼死人才怪”，“这是孩子们在用生命控诉”，要是孩子听了，会恍惚觉得，死是一种解脱，或者抗争的手段。而生命则告诉我们，生命是第一位的。

批评制度，以及引导学生以积极态度生活，在现实社会中变得很纠结。在多个讲座中，我都遇到类似的提问：你一直批评高考制度，为何还要对学生进行高考志愿填报咨询，你这样做，不是在为你批评的高考制度服务吗？这样的问题本不值得一辩，类似于你一直批评中国问题，为何还要送孩子读书一样。但是，从不少人对这问题十分感兴趣的样子，可以发现，这一问题还有一定普遍性。

批评高考制度，其用意是推进高考制度改革，为孩子的成长创造良好的环境。但这不意味着，如果高考制度不改革，就让孩子们不参加高考———当前能有条件，在体制外选择的家庭并不多，更多家庭是需要面对国内高考的。如果我给学生描述高考改革的愿景，并告诉他们完全不顾当前的规则，结果会是怎样的局面？

我曾在多篇文章中谈到日本家庭对孩子的，客观而言，日本的高考竞争比我国还要激烈，孩子的学业压力也很重，但是，日本孩子的吃苦精神、意志力却很强，其中一个原因是，家长并不包办孩子的一切，不会把孩子的书包抢过来自己背，也不会说孩子你这样的学习太辛苦了，而是坚持让孩子自己背书包，告诉他这是你应该付出的努力。

我国孩子吃了那么多苦，学习压力那么沉重，可他们却没培养起吃苦的精神和坚强的意志，这不是一件很冤的事吗？问题出在什么地方？就是家庭和没有告诉他们应该承担的责任，爸爸妈妈甚至年迈的爷爷奶奶背着书包，孩子空着手的景象，在我国随处可见，而大家对此也很理解：书包太重了。这种环境之下，对孩子们成长十分重要的两大———公民和生活，就逐渐远离。每个孩子至少12年的痛苦学习、生活，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呢？不少孩子连自主生活的能力都没有。

我一直认为，制度的改革，和在当前制度下的学生积极适应，是不可对立的，不能因为制度不改革，就告诉学生消极应对，还赋予其叛逆者的色彩。不能因制度之弊，而忘记了人生需要奋斗的基本价值观。而后者，既是减少制度之弊在个体身上产生影响，也是推动制度改革的力量。

可怜的孩儿们